人们常常把坏苦当作快乐来享受。坏苦是什么呢?是不断变化的苦。
比如,当你站了两个多小时,心中认为最快乐的事情会是什么呢?那就是坐下来。然而坐的时间长了,膝盖慢慢也疼了,背也难受了,这时你会认为站起来才是最快乐的!在热带地区或者非常热的情况下,人们常常认为越凉快越好。结果一旦凉快时间长了,又会受不了,希望稍微暖和一点就好了。所以我们往往在感觉非常热的时候,认为凉快好;感觉非常冷时,又认为热好。
其实热和冷都不是快乐,关键的问题是当这个痛苦比较轻微的时候,虽然有苦,不过苦并不明显,所以就感觉不到苦。也就是说从一种重度痛苦转换成另一种暂时不明显的痛苦时,会有一种痛苦解除的轻松感而已。这就是我们世间人把它当作快乐的东西。
任何一个东西,当你得不到的时候认为怎样都好,一旦得到之后,一点也不觉得好。反而又对另外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发生兴趣。这是为什么呢?除了我刚才所说的一种痛苦转为另一种痛苦时,还没有积累出明显痛苦之前暂时的轻松感之外,还有三个问题在作怪:一个是新鲜感,一个是难得感,还有一个是神秘感。
什么叫“新鲜感”呢?任何一个事物刚接触的时候往往有一种新鲜的感觉,可是接触的时间长了新鲜感就慢慢消失了。没有了新鲜感,因此也就不觉得好了。
何谓“难得感”呢?因为得不到所以就有了难得感,可一旦得到了,也就不难得了。失去了难得感,因此就不再认为好了。
何谓“神秘感”呢?虽然能看得见,但是看得很模糊,看不清,故而认为很神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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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一旦看清楚了,自然就不神秘了,也就不想看了,也就不觉得好了。对一个穷人而言,有钱有势就是快乐。可有钱有势的人认为,如果能减少一点事务,能腾出些时间让自己可以轻松轻松,那该多好啊!过一些普通人的日子才觉得好啊!所以说,人间没有这个一定好,那个一定不好之说。你心里认为好它就好,你心里认为不好的时候它就不好。所以,人间之苦是从何而生的呢?首先是由于一种痛苦转移到另一种痛苦时,出现一种暂时的轻松感,在这种轻松感获取之后或获取的当下,尚未消失之前,增加了人们对它的新鲜感、难得感,神秘感。这种痛苦与痛苦之间相互变换之后的轻松感,导致了一种假相——好与不好,痛苦与快乐。这种好与不好、痛苦与快乐使我们产生了分别心,从而又会引生更进一步的痛苦。
在佛菩萨看来,这种痛苦和快乐都是苦的,不是真正的快乐。我们把它叫做坏苦或者叫做换苦。